坝脑壳和他的伙伴们》1
浏览次数: 发布时间:2024-03-15 22:20:44
第一集 编剧 刘新耀
1:七十年代,沅江农村铁嘴乡通往县城土路上,知青陈坝生、虞英,衣裳破旧,神情疲惫正赶路。
陈坝生:快点,英子。
虞 英:走不动了,早上喝点稀饭,咕噜直叫,腿发软。
陈坝生:岳阳、江永的知青一阵风走空了,再不赶上这趟返城名单,恐怕要在这
里玩一辈子泥巴坨了。
虞 英:没疾病证明,县里不给办病退,咋办?
陈坝生:(笑)到哪山唱哪山歌,有办法的。
虞 英:鱼头怎还不来?
陈坝生:(斜眼)你老惦记他,丢魂啦?
虞 英:去你的!整天神经兮兮,吃什么飞醋。
陈坝生:我平日看见你见他的眼神,迷茫的很,不高兴!
虞 英:再胡说,我不去啦!
2:两人挑个土坎坐下歇息,远处跑来一瘦瘦,英俊的知青
严 渔:坝脑壳,怎走这么快?(朝虞英敬一军礼)英子!
陈坝生:又去偷鸡摸狗了,这方圆三十里老乡看见你背影都怕。
虞 英:怎么挂彩了?这棉袄破成这样。
严 渔:没事,昨晚又接受一次贫下中农再教育,被他们打了一鸟铳。
陈坝生:打死你才好,少个祸害。(笑)
严 渔:我用钓竿钓鸡,他们打不着,吓唬吓唬,朝天放的。
虞 英:那鸟铳放起来,轰轰打雷一样,一团火飞过来吓死人,鱼头,以后别做缺德事了。
严 渔:是!英子(敬礼)谁叫我爹是你爹的罗罗兵。
虞 英:还罗罗兵,中校团附。
严 渔:英子,你老爹在常德打日本兵时就是少将师长,怎么混一辈子还是一颗星?
虞 英:少提这霉事,让人家听到捉到牢房里!
3:县医院门口
陈坝生:鱼头,家伙准备了?
严 渔:准备好了,两只鸡,一腿狗肉。
虞 英:不行吧!让人家开假病退证明,要开除的。
陈坝生:(想了一下)赌一把。
4:医药诊室
医 生:又是来开病退返城证明的吧?
陈坝生:大夫,我下农村五年了,扮禾修水库搞了一身的病,没法子不能在农村接受再教育了,您开开恩吧。
严 渔:大夫,一点小意思,土产。(把蛇皮袋塞进医生桌子下)
医 生:(严厉瞪了一眼)我看你们没病。
陈坝生:我心梗塞、高血压,还有骨结核,不信,你看!
虞 英:大夫,我小肚子天天痛、、、、、、
医 生:别磨了,天天有知青来磨病退证明,我也是上有老下有小,开证明给你们,查出来我没地方吃饭了。
陈坝生:唉呀,我肚子痛,去拉个大便。(跑出诊室)
5:走廊里
严 渔:坝脑壳,咋办,这医生油盐不进,悬!
(陈坝生猛做上下蹲,附卧撑,来回跑,憋气)
陈坝生:沉住气。
严 渔:好,赌把命。(从口袋摸出一把药片咽下)
6:诊室
陈坝生:大夫,我头晕,血压太高,您量。
医 生:(量血压)啊呀,二百五,血压表都冲坏了,高得没边了。
严 渔:量我的。
医 生:啊?你这血压更没名堂了,量不到血压了,你们莫吓我。
严 渔:嘿嘿,我讲了,我们真的病得厉害。
医 生:你呢?(指虞英)
虞 英:我没病,医生。
医 生:你还真实在,姑娘。
虞 英:大夫,您抬抬手,给他俩先开病退返城证明吧,别管我。
医 生:(眼里闪烁泪花)你们真不容易,这么折腾也不累。
(众人沉默)
陈坝生:大夫,我们走,不难为你了。
医 生:(沉吟片刻)我开给你们,这几天我开了一百多张假病退证明,早该开除了。
虞 英:我们走,真的不难为您了。
医 生:(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粮票和钱)这是十斤粮票,十五块钱,你们带上吧。你们别忘了我们沅江。
陈坝生:(大惊)不!不!大夫,我们担当不起这样的厚恩。
医 生:(开了三张证明递过去)走吧!我就是赤脚医生的命,大不了回乡下去。
严 渔:这鸡您收下吧,多少也是我们的心意。
医 生:(笑)拿走,嘿嘿,我不相信鸡是你养的。
(严渔尴尬提起袋子)
7:田地里
(一瘦高戴眼镜知青奔来,喘气不停)
徐无忧:坝脑壳,出事了,找你找遍了茅草街!
陈坝生:徐眼镜,出什么事了,急成这样。
徐无忧:鱼头被大队民兵抓去了,关在林家祠堂,讲晚上要送公社里去。
虞 英:(大惊)什么事?还关人!
徐无忧:昨晚蔡队长家里起火,烧了二间偏屋,说是鱼头放的火。
陈坝生::出鬼了吧,鱼头胆子再大也不敢放火,不可能!
徐无忧:都说是鱼头饿极了,去蔡队长家里偷红薯,不小心打翻了煤油灯把茅草点着了。
陈坝生:蔡队长怎么说?
徐无忧:蔡队长没在家,出湖收钩去了,是队上民兵抓的人,打得够呛。
虞 英:这下完了,鱼头该死了!
众 人:怎么办?坝哥!
陈坝生:走!不就两间破茅草房!还杀他的头!
8:林家祠堂大门外
(两民兵持枪守在门口,见众人来,端抢虎视)
一民兵:坝哥,你莫乱来,不准进去!
陈坝生:闪开,狗伢子,你们凭什么抓鱼头。拦我?别怪我不认人!
二民兵:坝哥,我们知道你平日对咱好,这事劝你不要出头。
虞 英:狗伢子,你们有什么证据?火是他放的?
一民兵:(哀求)英子姐,我们也是执行命令,莫难为我们!
陈坝生:(吼)走开,老子当年一条板凳打遍茅草街你们是看到的,别逼我!
二民兵:(吼)不行!你开打也不行!
陈坝生:你们今天不放人,老子烧了这狗屁祠堂,端条破枪,吓唬谁!
(陈坝生拖一条板凳扑过去,舞得呼呼直响,二民兵吓得连连后退,
陈坝生一脚踢开大门,众人冲了进去)
一民兵:(一屁股坐在地上)拿这帮知青真脑壳痛。
9:房间里
(严渔躺在草堆上,翘起腿正悠闲地抽烟,见众人进来,哈哈大笑起来)
严 渔:你们来干啥?没事找事!
陈坝生:(怒)是你放的火?
严 渔:不是,我向毛主席保证!
徐无忧::他那敢放火,小偷小摸差不多。
陈坝生::你去偷红薯?
严 渔:我饿,一天没吃东西了。
虞 英:上半年的口粮都发到户了,怎么就没米了?
严 渔:肚子没有油,半年难得吃回肉,这米一餐吃得一斤半,口粮早光了。
陈坝生:没米了怎么不来找我?去偷?丢人现眼,老子踢死你!
(站起来猛踢两脚)
严 渔:唉哟,唉哟!再踢老子还手啦!
徐无忧:做贼不好,君子不盗,君子不盗。
虞 英:眼镜,你少文诌诌的,肚子饿,脑袋晕,心里狗挠猫抓的,难受!
严 渔:我本想去找你和英子,你们那来的余米?
陈坝生:(长叹)嘿,稀饭再掺碗水,大家分着吃,也不至于去偷。
严 渔:坝哥,这地方不错,冬暖夏凉,还有红薯饭侍候,我在这住他一年半载不出去了。
虞 英:那你就在这长住,蚊子咬死你,还这么嘻皮笑脸,我们走!。
严 渔:(唱)我们年青人,有颗火热的心,革命时代当先锋、、、、、、
(众人无奈摇头)
陈坝生:盼了六年,上面知青政策改变了,我们可以回城了,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,就你,还天天惹事生非,不想回长沙了。
严 渔:无所谓,(朗诵)我热爱这美丽的沅江,热爱这一草一木山山水水,还有哪骂我打我的乡亲们啊!
徐无忧:玩世不恭,玩世不恭,真是祸害!
(众人大笑了起来)
10:祠堂外
一民兵:坝哥,民兵营林营长来了,你出来,打官司你找他!
(陈坝生等走出大门)
林营长:(笑)坝脑壳,是你打进沧州府,要劫牢?
陈坝生:领导,这本是冤假错案,鱼头有天大的胆,吃了雷,也不敢烧蔡队长的屋。
徐无忧:我作证,鱼头是好人,他绝不敢搞阶级报复。
林营长:(笑)你作证,你是好人?要执行革命纪律,他早判个七年八年的了,小兔崽子,周边的鸡鸭让他偷光了!
陈坝生:林营长,我们下放当知青,知道乡亲们对我们好,鱼头错在去偷红著,但火绝不是他放的。
林营长:刚才还听你们在又唱又笑?你们还挺高兴?一个个发神经。
严 渔:快返城了,高兴啊!嚎几嗓子没犯法吧?领导。
林营长:坝生,蔡队长一大家子十几口人,挤在三间破屋子里,这又烧了两间偏房,更难受了。
陈坝生:是的,对他老人家不起。
林营长:都是十六七岁的小娃娃,从城里跑到这乡下来作田里功夫,可怜你们父母牵肠挂肚,唉!
虞 英:真想不到林营长还有点菩萨心肠。
林营长:(笑,转而假怒)菩萨心肠?依我脾气把你们全关起来,还敢行凶劫人,没有王法了。
11:蔡队长家
蔡队长:老林啊,烧屋的事,谁捅到公社去的?
林营长:不知道那个冒失鬼捅出去的,公社武装部长一个电话,我不抓人不行啊!
蔡队长:严渔放了吗?
林营长:放?真放?
(蔡队长沉默半刻)
蔡队长:放了吧!十六七岁的娃娃!
蔡队长老婆:就说是我不小心打翻了油灯,与他们知青无关。
林营长:老蔡,这火真是严渔点着的?
蔡队长:我看见他跑出去的背影了,没错,是他!
蔡队长老婆:哦,作孽,就是烧了这偏屋,伢崽子没处睡。
蔡队长:小心你的嘴,这事讲出去那还得了,鱼头出身不好,真扣顶报复贫下中农的罪名,会判徒刑的。
蔡队长老婆:我知道,
林营长:明天我去公社跑一趟,让他们明天早上放了严渔。
12:祠堂门外
(严渔从门里出来,拍拍身上的草屑,一脸坏笑)
严 渔:抓我?有本事就别放小爷出来!关了我十八个小时零十分,赔我的误工费,赔我精神损失,赔我的名誉损害!
虞 英:够了,够了,鱼头,别闹啦,
严 渔:还是英子好,怎么样?对我还没什么好感和动心?
虞 英:臭鱼头,世上男人死绝了,我都不会对你动心。
严 渔:不见得吧,我最懂女人的眼睛,我从你那一汪秋水中感受到了你的内心世界。
虞 英:你找死,吊儿朗当,坐没坐相,站没站相,那个女人嫁给你,倒八辈子
大霉。
(陈坝生从门里出来,抱着严渔的铺盖)
陈坝生:说什么哪?
严 渔:(笑)我在说喜欢英子,要她嫁给我。
陈坝生:(假怒)你敢?
13:田坎边
(众知青在挑沤肥,只有严渔躺在草堆上,单脚翘起,嘴里含着一根草)
蔡队长:你们要走了,今个每人挑十担沤肥,算你们圆满完成这六年农村劳动的任务。
陈坝生:鱼头,还不起身干活,大伙都快挑完了。
严 渔:多管闲事,蠢家伙!
虞 英:愣头青,臭鱼头,摆什么谱?挑不完不准吃饭!
严 渔:(懒懒地)知道啦。
(众人鱼贯挑肥,累得満头大汗,眼看快干完了)
陈坝生:鱼头,你到底还干不干,一担肥都没挑!
(严渔一鲤鱼打挺,起身拍了几下巴掌)
严 渔:嘿,嘿!各位父老乡亲,挑一担肥五分工,外加香烟两支,谁先报名归谁!
众 人:我干!我干
(几个壮劳力涌上来抢香烟,挑起竹箕飞奔抢肥)
严 渔:年终分红结算扣我的工分,五十分,十担。你们记好了!
(严渔得意洋洋转身就走,哼着小调,众人看得目噔口呆)
14:严渔房间
陈坝生:哥们都在,带了点谷酒,今天兄弟们醉一场,要分手了。
严 渔:坝哥,返城手续办好了?英子呢?
陈坝生:不知道,你不是盯她盯得挺紧吗。
严 渔:嘿,什么意思!就你能盯?我不能盯?
陈坝生:不行!虞英是我的女朋友,谁也不许插杆子!
严 渔:呸!你女朋友,你问她答应吗?光棍一群,任她选择。
(陈坝生推了一把严渔,严渔摔倒)
陈坝生:我告诉你鱼头,这一辈子谁也不许碰他,特别是你这坏小子。
严 渔:坝脑壳,今儿我还告诉你,虞英我追定了,这辈子只娶她。
陈坝生:洒泡尿照照自己,贼头贼脑,还牛皮哄哄的要娶英子!
严 渔:哥们,公平竞争,今儿咱俩打个赌!三年之内见分晓!
陈坝生:你够资格和我争?臭鱼头。
徐无忧:有意思,来沅江插队光棍一大群,个个想着英子,就我不想。
(两人站着斗鸡似的狠狠瞪眼,仇人一般相对)
徐无忧:你们老这么斗,没意思,没风度,太低级了!
严 渔:你说怎么才高级,眼镜?
徐无忧:绅士一样,决斗!象普西金一样,斗什么嘴巴皮。
陈坝生:好啊!早就想揍这小子一顿。
严 渔:怕你?坝脑壳,走啊!一身猪婆肉,有什么劲!
15:禾场
(两人摔跤打成一团,从沟里打到坪里,又从坪里摔到墙根,累得气喘吁吁,浑身上下都是烂泥)
徐无忧:停,停!第三阶段决斗结束,嘿,要遵守游戏规,停!
陈坝生:还看不出,小瘦猴还蛮经打。
严 渔:猪婆肉还蛮有劲,有本事再来!
徐无忧:算了,不分胜负,下回再决一死战,犯规者算输,退出英子的视线。
陈坝生:不准告诉英子,这是爷们之间的事。
严 渔:对头!你还蛮聪明。
(两人双手击掌,朝掌中吐一口痰)
16:严渔家
严 渔:卢建军听说你们明儿返城,他今晚也会来。
陈坝生:他在六队,这么远来什么,山路不好走,会掉到水塘里去。
严 渔:他有个好爹,特批参军了,也是过几天就走,兰州空军部队,神气!
陈坝生:来,伙计们干一杯,为六年的青春年华。
众 人:干!干!
徐无忧:坝脑壳,队上工分结算了吗?
陈坝生:结了,每天十二分工,强劳力,照顾给我五十斤糍粑,十斤油,十斤晒鱼干。
严 渔:多少钱?
(陈坝生苦笑)
陈坝生:别说了,喝酒!
徐无忧:说,多少?
陈坝生:八十五块钱。
(严渔把茶杯摔在地上)
严 渔:累死累活,给这么一点钱,太欺负人了!
徐无忧:(瞪眼)这么点钱,你返城怎么生活?
陈坝生:队上穷,给这点钱还是会计去别队借的,巳经不错了。
17:门外
卢建军:门都锤烂了,还不开,快来救救老弟,我掉水塘里了。
(只见他浑身湿透,不停打寒战)
陈坝生:建军,这么远山路,不要来送了,你看好悬。
严 渔:哈哈,空军变海军了,冻死你!
卢建军:别人走我不管,坝哥、英姐走再远也要来送行。
18:房屋里
(众人忙帮卢建军换上干衣服)
陈坝生:喝了它,暖和暖和。
徐无忧:你们六队的知青都走了吗?
卢建军:差不多走光了,只有满妹子还没走。
严 渔:为啥?満妹子家里正宗红五类,工人阶级出身。
卢建军:(摇头)不知道,好象在等一个谈爱的对象,四队的知青,说什么要走一块走。
徐无忧:这年月还有这么痴情的人,少见!
陈坝生:建军,真为你高兴,当上兵了,什么时候出发?
卢建军:后天走。来!兄弟,我们来一个热烈的拥抱,真不知那年那月才能见面。
(两人拥抱,众人上前拥抱)
徐无忧:坝哥,你返城后最大的愿望是什么?
陈坝生:吃饱肚子,让英子做我老婆。
严 渔 :呸!又说梦话啦!
徐无忧:胸无大志,胸无大志!
卢建军:你懂个屁,现在最大的目标和任务就是不挨饿,少讲大话。
严 渔:嘿,哥们,以后你们还来这铁嘴村吗?
(众人不语,陈坝生把酒瓶摔在地上)
陈坝生:不来了!打死我也不来了!我恨透了这块地方。
(众人醉倒)
19:陈坝生房间
陈坝生:英子,来了,坐!
虞 英:坝脑壳,我想起明儿返城回长沙,心里就发虚。
陈坝生:瞎琢磨。
虞 英:回长沙工作没半丝着落,想起就慌神。
陈坝生:两只胳膊上挑个头,我有的是力气,可以养活你。
虞 英:不害躁,谁要你养活,我又不是你老婆。
陈坝生:回长沙嫁给我?
虞 英:再说这没影的话,我走啦!
(虞英要走,被一把拉住)
陈坝生:不怕,只要能吃苦,泥巴可以嚥几口,会有办法的。
虞 英:唉!我出身这么大,反动军官女儿,工作难找!
陈坝生:别再说这个,我不爱听。
虞 英:唉,我生下来还从没见过爹一面,砍脑壳的少将师长,害得我死。
陈坝生:嘿,英子,你父亲到底是跑了还是镇压了?有准信吗?
虞 英:不知道,我爹走时留下十根金条,再也不知音信了。
陈坝生:那是什么时候?
虞 英:长沙解放前个把月。
陈坝生:(笶)那会你多大?
虞 英:三个月,还在我娘肚子里。
陈坝生:(笑)三个月?那也反动。
徐无忧:坝哥,坝哥,出来一下,鱼头叫你去。
20:地坪
陈坝生:什么事?眼镜。
徐无忧:不知道,鱼头神秘兮兮的,不肯和我说,说要和你商量。
陈坝生:鱼头又出什么花招吧?
徐无忧::天晓得,他这人尽鬼,心思猜不透。
陈坝生:鱼头这两天有什么新动静?
徐无忧:他好像犯什么毛病了,天天往隔壁的林老爹家里跑。
陈坝生:去干什么?
徐无忧:天天去帮林老爹家里挑水,中了邪似的居然还去扫地。
陈坝生:怪事,这个懒鬼,太阳从西边出来了?
徐无忧:我琢磨,他又在动什么歪脑筋,无缘无故去帮一个孤老头子挑水。
陈坝生:献殷勤?有鬼!
21:严渔家门口
严 渔:坝哥,坐,眼镜,坐!
陈坝生:怎么了,鬼头鬼脑的?
严 渔:你们看,那是什么?
(严渔手指隔壁晒谷场的鸡舍)
严 渔:看见没?
陈坝生:没有哇!一个破鸡舍。
徐无忧:鱼头,你发什么颠?没啥嘛!
严 渔:下面,地上,左边鸡舍边的鸡食盆。
徐无忧::一个破鸡食盆子,有什么奇怪的。
陈坝生:鱼头,那破盆有什么蹊跷?
严 渔:看清了?进来。
22:严渔家
徐无忧:你莫名其妙,大老远把坝哥拖来商量,就为这破鸡食盆?
严 渔:没文化,再仔细瞧瞧。
(两人不解摇头)
陈坝生:说说,那玩艺有啥子名堂。
(严渔给两人点上土烟)
严 渔:这隔壁林老头,孤老,队上老五保户,祖上可有来头,高祖是曾国藩湘军的总兵。
陈坝生:嘿,真看不出还是将门之后。
严 渔:当年随曾国荃打进南京府破了太平军,掳了不少家财回来,破天王府时光古董玩艺就抢掠了几车。
徐无忧:有这事?稀奇!
严 渔:后来回乡治业显赫了几年,人丁不旺,又赌又抽家道不久破落了,到林老头这一代早成贫农了。
陈坝生:你是说那装鸡食的盆子、、、、、、
徐无忧:是个古董?
严 渔:没错,是个八足方鼎,青铜的,估计有些来历。
徐无忧:乖乖,拿个古董宝贝喂鸡食,我不信!
严 渔:我估计林老爹压根不知这玩艺是个宝贝,糟蹋了。
陈坝生:鱼头,你想干啥?
严 渔:我想花大价钱买下来,缺点钱,商量和你借点钱。
徐无忧:你疯了,坝哥明儿返城才几十块钱,他那来的钱?
严 渔:我实在喜欢那八足方鼎,昨天队上结算才给了我十二块钱,怕不够。
陈坝生:(沉吟)这样、、、、、、
23:晒谷坪
严 渔:算了,不和你们借了,少多嘴,这事我自己来。林老爹,林老爹!
(从房里走出一弯背老头)
林老爹:什么事?啊呀,又是你小严哥哥。
严 渔:抽烟,抽烟,林老爹。
林老爹:什么好事,这么客气,不是来偷我家鸡的吧?
严 渔:见笑了,见笑了,林老爹,别处的鸡我敢偷,你老人家的鸡打死我也不
敢。
林老爹:你小子笑起来,我就知道没安好心。
严 渔:林老爹,我看你这喂鸡食的盆子,恐怕有些年头了吧。
林老爹:你问这破盆子?原来家里好多个堆在阁楼上,大炼钢铁那年送去公社好多,都炼铁了。
严 渔:可惜了,要放在屋里洗毛笔就好了。
林老爹:你喜欢?你拿去!
严 渔:那怎么行,不能占您老便宜,多少您正用着呢。
林老爹:不打紧,我换个盆儿喂鸡,你拿去。
严 渔:那这样吧,老爹,我拿我那新搪瓷脸盆给您换,外加一双高统套鞋。
林老爹:(喜悦)有这事?那不让你太吃亏了,不太好吧,人家知道会讲我欺负你们城里娃娃。
严 渔:不要紧,我们说定了,就这样!
24:严渔家
严 渔:快!眼镜,把你的脸盆借给我,还有坝哥那套鞋。
徐无忧:鱼头,这样不好吧?
严 渔:有什么不好,这鼎迟早会让林老爹砸碎当废铜买,你只当作好事。
陈坝生:嘿,鱼头还真有点歪点子,我总觉得不地道。
严 渔:你少还叽叽歪歪,到时候发了财不少你一份。
徐无忧:好,好,拿去。
25:晒谷坪
严 渔:林老爹,给你,正宗的莲花牌搪瓷脸盆,湖橡的长统套鞋。
林老爹:这怎么好意思!一个破盆儿换你这么多好东西。
严 渔:没事,老爹,我愿意。
林老爹:你喜欢这些破玩艺,赶明儿有空,我还上阁楼上翻翻,找到什么给你送去。
严 渔:好勒!
(严渔端起铜鼎,快步跑开)
26:严渔家
(严渔把八足铜鼎放在桌上,用清水轻轻擦拭,细细端详)
徐无忧::怎么样?鱼头1?
严 渔:你们看,这上面铭文多精美,飞腾的浮雕灵蛇,奔跑的麒麟,太难得了。
陈坝生:只有你看得懂,我看不出名堂。
严 渔:天啊,简直是无价之宝,举世无双的宝贝。
徐无忧:坝哥,别听他瞎吹,说不定一钱不值,亏大了。
27:陈坝生家
(徐无忧推门进来)
徐无忧:坝哥,昨天那事我总觉得对不住林老爹,心里碜得慌。
陈坝生:我也觉得太损人了,不是个正经事。
虞 英:几个大男子欺负老实人,一个脸盆一双套鞋骗人家一个宝贝,不害躁!
这臭鱼头!
徐无忧:我也琢磨,退给他,林老爹砸了它做废铜卖了,岂不可惜了。
虞 英:反正我觉得你们像偷鸡摸狗,这事见不得人。
陈坝生:眼镜,你看这玩艺现在值多少钱?
徐无忧:作废铜卖,顶多二三块钱。
陈坝生:作古董卖呢?
徐无忧:不知道,大概也值个二三百吧。
虞 英:值这么多?吓死人了!
陈坝生:眼镜,你先回去,这事我来想办法。
28:林老爹家
林老爹:啊呀,坝生来了,快请坐!
陈坝生:林爹,要走了,向您老道个别,这么多年在铁嘴村给您添麻烦了。
林老爹:晓得你们要走,还准备抓只鸡婆给你送过去,还真舎不得你们这帮知青。
陈坝生:林爹,鱼头昨儿在您老处换了个铜鼎,今天我给您送回来。
(他从包里拿出铜鼎)
林老爹:(着急)吃亏了,反悔了吧,男子汉说话要算数。
陈坝生:不是、、、、、、
林老爹:我就知道,你们这帮年青人,后悔了要把脸盆、套鞋拿回去。
陈坝生:林爹,你误会了,这铜鼎是个值钱的物件,脸盆套鞋换它您太吃亏了,所以才来找您换回去。
林老爹:值钱?值个屁钱,破铜烂铁,那有搪瓷脸盆套鞋值钱,换了就不兴反悔。
陈坝生:和您真讲不清了,这铜鼎是个古物,值钱多了,我们不是有意骗您。
林老爹:莫说是个破鸡食盆子,就是个真正的宝物,换了就换了。
陈坝生:林爹,您可别后悔!
林老爹:后什么悔,前几年收荒货的来了,买了三四个铜物件,每个才三、四块钱,换成油盐钱吃了几个月。
(陈坝生想了片刻)
陈坝生:这样吧,林爹,这是一块上海牌手表,这是五十块钱给您,您收下!
林老爹:(怒)你这是干什么?
陈坝生:你收下,我把铜鼎拿走,你不收下,铜鼎放这,不换了。
林老爹:(摇头)你们这帮知青一个个奇奇怪怪的,好,好,我收下。
(陈坝生将铜鼎装进包里,转身出房)
29:林老爹门口
林老爹:坝生,慢点走,等一下。
陈坝生:什么事?
(林爹从屋里追出来,手里拿块铜镜)
林老爹:坝生,占了你老大的便宜,心里真是过意不去,你要回长沙了,这小玩艺,给你做个念想。
陈坝生:这不好,老爹,又拿您老东西,不要不要!
林老爹:坝生,不收我真生气了,早些年这东西一箩筐,都丢散了,只剩下这面镜子了,拿着。
30:村头大路口
(陈坝生背着行李,虞英挎着包,一群乡亲相送)
一乡亲:坝生,记得来看我们。
二乡亲:英妹子,你还是我们铁嘴村的人,要回来看看老屋。
陈坝生:谢谢乡亲们,谢谢大家了,这么多年劳烦各位了。
虞 英:(细声)鱼头怎么还没来?搞什么鬼!
(蔡队长开了辆手扶拖拉机过来)
蔡队长:坝生,队里穷,实在拿不出什么东西送给你,上来,开拖拉机送你到县城去。
虞 英:不用了,蔡队长,走几里路就可以搭上长途车了。
蔡队长:徐眼镜不和你们一块走?
陈坝生:他说还要等几天再走,还有点事。
虞 英:(焦急)不等鱼头了?
陈坝生:走吧,叫他赶上班船,误不了回长沙。
(蔡队长装好行李,突突开动拖拉机)
31:轮船码头
(陈坝生猛抽烟,焦急望着大路)
陈坝生:鱼头怎么还不来?再等今天就没船回长沙了。
虞 英:坝生,我估摸鱼头又会发什么猛,出什么事!
陈坝生:别瞎猜!
虞 英:我知道这小子心性,让他这么离开铁嘴村,恐怕他心不甘。
陈坝生:心不甘又怎么地?
虞 英:说不定真会撞个大祸。
陈坝生:这臭鱼头,再手发痒,贼性不改,真打断他的腿。
虞 英: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,像他爹,活土匪!
陈坝生:(自言自语)今天恐怕走不成了,要不我们先上船走。
虞 英:鱼头老爹当年把他托付我们,千叮咛万嘱咐,要走一块走,要回一起回。
陈坝生:嗯,他可以坐下班船嘛!
虞 英:不行!你要走你走,我不见他不走!
陈坝生:这还不是,惦念他比惦念我更厉害。
(虞英赌气走到另一个坐位坐下)
(夜色已晚,轮船接下客人,开走了)
32:码头边屋檐下
(寒风呼啸,虞英四处张望,陈坝生猛跺脚吸烟)
陈坝生:肯定出事了!鱼头定出事了!
虞 英:当年文革时,街道上开他爹的斗争会,硬讲他那条半截腿是和解放军打仗,打掉的。
陈坝生:怎么呢?
虞 英:他爹脾气暴,拿拐杖打破了几个红卫兵的头,自己一头撞到墙上,血糊血海,差点死了。
陈坝生:性子真烈,他爹那半截腿到底在那打断的?
虞 英:日本兵攻打上海,他爹还是个连长,让日本兵飞机炸断的。
陈坝生:真有这事?是条汉子。
虞 英:我爹见他打仗勇敢,撑条断腿养家不容易,又重新将他召回了部队。
陈坝生:难怪他爹见到你,还那么恭敬,大小姐。
虞 英:我爹是他爹的老长官。
陈坝生:看来还是你了解鱼头,心性脾气这么清楚。
虞 英:这浑小子,要真胡来,打杀放火都敢,不走正道真是个祸害。
33:码头候船室
虞 英:等了一晚上,鱼头还沒来,我都冻僵了。
陈坝生:英子,没冻坏吧?
虞 英:还好,我命贱,能顶风雨。
陈坝生:我们怎么办?老等?!
虞 英:回铁嘴村。
陈坝生:好!不找到鱼头,我们不走!你心不安。
34:铁嘴村头
蔡队长:坝生,怎么又回来了?出什么事了?
陈坝生:等不到严渔,不放心,回来寻他。
蔡队长:他不也是返城走了?家里铺盖都搬空了。
虞 英:我们在码头等了他一晚上,不见他人影,怕他出啥事。
蔡队长:怪事了,两头不见人,还飞了不成?
(村口走来一人)
蔡队长:刘会计,你们看见鱼头没有?
刘会计:鱼头他又出事了!
陈坝生:(惊)出什么事了?
刘会计:他呀,胆大包天,偷牛偷到对面王屋公社去了,好家伙,三条牛老老实实听他的,跑出三十多里,着他的魔了。
虞 英:老天啊,这混小子!
陈坝生:他人呢?
刘会计:人家王屋公社出动了一个基干民兵排,家伙都带上了,追了几十里才抓到他。
蔡队长:哎,他真撞大祸了,迟早的事。
陈坝生:(焦急)我问鱼头现在那里?
刘会计:抓到他时,他正点钱呢,这回他偷到头了,落在王屋公社王部长手里,不死也要脱层皮。
虞 英:(面色苍白)坝生,快去救鱼头。
35:路上
(陈坝生満脸汗水,快步奔跑)
虞 英:慢点,坝生,我跑不动了。
陈坝生:蔡队长,我就不信了,他偷三头牛?那牛就乖乖跟他走?
蔡队长:那就不一定了,鱼头这小子坏点多,心眼活,学不定在哪学了这一手偷牛绝活。
陈坝生:您老说,鱼头会判徒刑吗?
蔡队长:那肯定,上次有个偷牛贼偷了一头牛,判了,鱼头偷了三头牛,那还不得多判。
虞 英:臭鱼头,这下真完了。
36:王屋公社武装部院内
(严渔狼狈不堪站在中间,双手反挷,脖子上挂一块牌子,上写:偷牛犯,徐无忧站在旁边,手里端着一碗水)
陈坝生:鱼头!
严 渔:(哭腔)坝哥!
陈坝生:不学好,这不犯大事了?偷,偷,偷!这下偷到头啦!
严 渔:你们不是走了吗?怎么又回来了?
陈坝生:在码头等了你一晚,估计你又出事了,又回了铁嘴村。
严 渔:不要你们管!滚!快滚!
虞 英:不知好歹的东西,把你抓到监牢里关他七年八年。
陈坝生:兄弟,我们不能拉下你不管,好歹一起回长沙。
徐无忧:回不了罗,鱼头这回不了长沙了,来,喝口水。
(虞英接过碗喂鱼头,双目对视,忧怨顿生)
虞 英:眼镜,你怎么也在这里?
徐无忧:我能不在吗?昨晚听到鱼头出事了,连夜赶到这里,一直在这陪他。
蔡队长:鱼头啊,我劝你多少次不听,你偷了我家两只生蛋的鸡,我都忍了,这不,犯大事了。
严 渔:蔡队长,我对你不起,我脑子糊涂了。
蔡队长:糊涂个鬼,你精明着呢,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。
严 渔:(笑)坝哥,估计我这回撞大运回不了长沙了,你和英子回长沙去,日后我没机会和你斗啦,英子归你啦。
虞 英:呸!
37:武装部办公室
王部长:你就是陈坝生?
陈坝生:是我,怎么了?
王部长:知青中赫赫有名的坝脑壳,这回总算对上脸了。
蔡队长:他是我们公社的知青劳模,还出席过省里的先进代表会。
王部长:知道,打架也很有名啰,劳动很出色,是个人物。
陈坝生:领导,严渔已经办好了返城手续,他家很困难,父亲是个残废人,能不能开恩放了他?
王部长:你说得轻巧,放了他?早就要抓他,四处偷鸡摸狗,这回是新帐老帐一起算。
蔡队长:我是严渔的队长,我证明他从没在村里偷鸡摸狗,他是个爱劳动的好知青。
陈坝生:那牛不是找回来了吗?
王部长:找回来了,他就不处罚了?笑活。
徐无忧:领导,谁不犯个错,放过他吧!
王部长:不要说了,已经报县里了,待会县里来人带他走。
陈坝生:什么?要坐牢?
38:禁闭室
(众人围坐在桌边)
严 渔:我他妈倒霉,非要白天牵牛,要清早偷就出不了事。
陈坝生:真贼性不改,到这份上了还惦记怎么偷!
(虞英悄悄流泪,陈坝生一见皱了下眉头)
徐无忧:鱼头,你要把机灵劲花在正事上多好,真可惜了,尽歪点子。
虞 英:吃吧,吃吧,鱼头吃饱点。
严 渔:坝哥,你回去,看看我爹,别告诉我这事。
徐无忧:你爹迟早会知道的。
严 渔:别跟他说,他知道了会活活打死我的。
徐无忧:鱼头,抓到县里可真完了。
虞 英:鱼头,跑!我们把你弄出去。
徐无忧:行吗?抓住了可是罪上加罪,我们都脱不了身。
虞 英:有什么不行!民兵也是无法无天,他们又不是警察。
(陈坝生看了看窗外)
陈坝生:没人,都吃饭去了,走!
(众人起身,悄悄溜出房门,沿着走廊弯了几道,闪进一间厨房)
39:厨房
陈坝生:把窗户撬开,跳出去就是后门。
(严渔见桌上有菜,连抓几把塞在口里)
徐无忧:你找死!快!
(众人从窗户跳下,直奔后门)
40:后门外
陈坝生:轻点,快!
(推开后门一看,赫然四个民兵端着枪指着众人,王部长一脸坏笑)
王部长:早就在这等候你们了,一帮坏小子,往那儿跑!
徐无忧:啊呀!早算计好了,倒霉!
王部长:谁出的主意?和我斗?再等二十年。这院子关了多少狡猾的坏人,还从没人逃脱过。
严 渔:好,好,领导,我认栽了,认输了,不关他们的事,是我的主意。
王部长:坝脑壳,不是你的主意吧?
严 渔:不是!是我不服改造逃跑,随你怎么处理,真不关他们的事。
王部长:坝脑壳,你以前是公社的先进模范,要和坏人划清界限。
陈坝生:领导,鱼头他真不是坏人!
王部长:县里的人己经到了,走!再啰嗦,把你们一起捆到县里去。
41:河沿边
(严渔沮丧的站在船上,身边几个穿制服的公安)
严 渔:坝哥,英子,眼镜,回去吧,偷个牛顶多关一年半载,等我回来。
徐无忧:鱼头,再别闹腾了,好好接受改造,早点回啊!
(陈坝生阴沉着脸,猛抽烟,虞英痛哭起来)
蔡队长:严渔啊,出来沒地方吃饭,还回我们铁嘴村来。
王部长:走吧,走吧,开船。
严 渔:(哀求)英子,你说话呀!
虞 英:(吼声)你王八旦!我恨你!恨你!
(严渔用头撞船帮,船顺水而去)
42:路边小店
陈坝生:眼镜,真不返城了?
虞 英:你盼了这么多年,今儿终于可以回长沙了,突然说不走就不走了?
(徐无忧不语)
陈坝生:为了于雅利?
(徐无忧不语)
陈坝生:眼镜,你不是错误的估计形势,单相思吧!
徐无忧:(眼睛里闪着光)我有追求她的权利。
虞 英:别昏头啦,眼镜,这不是爱情。
徐无忧:我喜欢她。
陈坝生:你不回长沙,去当那个狗屁代课老师,就能追到她。
虞 英:(笑)有几成把握?
徐无忧:哪怕只有千万分之一,我也要努力争取。
陈坝生:好,好,爱情至上,有追求!
43:路上
徐无忧:坝脑壳,我没和你一起回长沙,不怨我吧?
陈坝生:兄弟,说的那儿的话,追到于雅利快回来,我给你们办酒。
徐无忧:你们不了解她,表面上她傲得很,其实她很软弱,内心很单纯。
虞 英:嘿!眼镜对她蛮有研究。
徐无忧:我研究她几年了,看她看到骨子里去了,哼!她跑不了!
虞 英:你就吹吧!
44:路口
(只见蔡队长领着众乡亲拥了过来)
陈坝生:蔡队长,这回我们真该走了。
蔡队长:好了,你们这几个知青都走了,今天村里干脆杀只猪,给你们送行,六年了,也没好好请你们吃顿饱饭。
虞 英:不用了,蔡队长,那是年猪,年关乡亲们还等着分猪肉过年呢!
蔡队长:不管他了,搞丰盛点,塘里有鱼,用大盆子炖肉,叫乡亲们每家出两斤米酒。
林营长:都来,放开肚皮吃,别让你们知青回去以后,讲到我们铁嘴村没吃过一餐饱饭,我这民兵营长不想丢这脸。
45:队部前坪
(地上架个大锅,热气腾腾,地上一堆鱼,乡亲们喜气洋溢进进出出,远处还有人吹起了锁呐)
虞 英:坝脑壳,以后还来铁嘴村吗?
(陈坝生眼泪闪烁)
陈坝生:怎么不来,说不来那是虚火牢骚,我们最美的青春年华在这里度过,山山水水,乡亲们,忘得了吗?
虞 英:这铁嘴村就是你、我、眼镜、鱼头的第二故乡。
(高亢的山歌由远而近,兴奋中带着忧伤,也充满希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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